第六章 作伴（1 / 2）

她不知道，她什么都不知道……

自己的眼前仿佛还看到姜星然的身子躺在冰冷的地上，围观的人群没有一个人是肯伸出援助之手。

只顾着看热闹、交头接耳。

就连那个肇事者什么时候逃走的，也不知道……

“咯——咯——”双手冒着青筋，手止不住地颤抖。

黎司渝的眼睛凶神恶煞地看着掩面而泣的黎依夏，仿佛她不是他的妹妹，而是一个杀人凶手，恨不得冲上前甩她两巴掌。

黎司渝的脑袋就像走廊上那刷的白皙透亮的墙壁一片空白，紧握的手指甲深深地陷在自己的指腹。

痛意根本就麻痹不了慌乱的内心。

噗通噗通的心恨不得立即跳出来化成一把利剑，杀死那个逃逸的肇事者。

走廊上的气氛冷冽地几乎让人窒息。

空气中还飘浮着浓浓的消毒水味道，里面还夹杂着淡淡地血腥味，即使有消毒水掩盖也逃不过人敏感的嗅觉。

嘀嗒嘀嗒……

时钟还在转着圈圈，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，抢救室的门也没有人打开，里面的人更没有出来通报，寂静，在蔓延。

*****

“咚——”

在黎司渝一次又一次望眼欲穿的眼神中，抢救室的门终于打开。

几个身穿白衣大褂的医生一拥而出，身后还尾随着几名护士，各个都用云淡风轻的眼神看着表面镇定，其实内心慌乱的黎司渝。

“医生，她怎么样了？”

医生们的步伐还没有彻底地跨出抢救室，黎司渝就迅速的冲上去，急着眼想要知道姜星然现在的状况是怎么样的。

医生就是医生，即使被人用手揪着自己的衣襟，依旧是处事不关己的态度，淡定得取下令自己呼吸困难的口罩。

那个罗春晋说话的表情和态度没有一丝情感。

“经过我们的奋力抢救，病人暂时还活着，只是……” 说到一半，罗春晋又停顿了一下。

眼睛看向黎司渝紧揪自己衣襟的双手，暗示黎司渝如不放手他就不说下去的意思。

黎司渝五官因为急切而紧紧地皱在一起，显得有些狰狞，看懂罗春晋的意思后，黎司渝立即就松开了手。

把手自然的垂在腰间，眼睛却仍然凶神恶煞的盯着罗春晋的脸看。

罗春晋满意地点点头，用一副“孺子可教也”的眼神看着黎司渝。

“只是……”只是接下来的话却像个晴天霹雳一样劈在黎司渝的脑际，毫不留情的打破了他的希望。

一直跟在黎司渝身后的黎依夏一下子就哭了起来，豆大似的眼泪像不要钱似的汩汩落下，滑过鼻梁停滞在尖细的下巴上。

星然……

星然……

黎司渝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像开了花似的轰炸而开，心更是像被人拿刀硬生生地割去一般，生疼生疼的。

“你们不是医生吗？医术哪去了？能力哪去了？被狗吃了吗？啊！！！”双手冒着青筋，黎司渝的眼睛红的可怕，声音洪亮的像一头发怒的狮子。

他一把提起罗春晋的衣襟，狠狠一甩，罗春晋就像一个破旧的布娃娃，狼狈的摔在冰冷的地板上。

“好好说话，家属你别动手呀！”

医生护士们根本就没有想到黎司渝会像一条疯狗一样发起狂来，没有防备的他们被黎司渝推的东倒西歪。

“你……你不能进去……”女护士更是摔倒在地上，不敢置信地用手指着黎司渝，看着他闯进抢救室。

星然……星然……

苦涩的眼泪不知何时从眼眶里落下，悄无声息地挂在眼角旁，黎司渝看着姜星然安静地躺在手术台上。

不敢上前，不敢呼气。

她的鲜血把白色的床单也给染红了，她的手背上还挂着点滴，她的脸上还带着氧气罩，她的眼睛紧紧地闭着，她的胸脯没有任何起伏。

有的只有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，有的只有他自己慌乱不安的心跳声……

“星然……”一开口是带着哭腔的，黎司渝像年迈体弱的老人一样，身体左右摇摆，就连脚步颤颤巍巍的，一步步艰难地靠近，再靠近……

一步两步，似老头的步伐，一步两步，似死亡的步伐。

黎司渝触摸到的双手，是一片冰凉的，似从寒冬里打捞上来的鱼，滑滑的，冷冷的。

“星然……多希望这个世界是童话，你是睡美人，只要轻轻一吻你就能醒过来。”

“可是，这不是童话，我是被你舍弃的人，把我抛弃了，你独自逍遥法外，跑到我触摸不到的世界……”

手握着苍白无血色的冰凉小手，眼眶里的眼泪就像被人拧坏的水龙头，汩汩流下，不肯绝堤。

“别怪我……别怪我……全世界的人都可以怪我，只有你不可以，姜星然